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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1 / 2)





  我正这么想着,却看到正堵着门、好声好气地和那些想要离开的人解释“要等警察来了再处理”的安保神色一凛,警惕地望着四周。

  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有所动作,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连发枪响,安保们便直直地应声倒下了去。

  ………

  看到有黑色的枪洞指向二楼这边的那一刻,我的第一反应是立即抱起头蹲身,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
  而背后的人却像是没搞清楚状况一般、依旧大声嚷着“怎么回事?!”、“这次又是在搞些什么狗屎?”,紧接着——

  他就再也不会说话了。

  看见一丝红色的液体沿着斜坡、从二楼的栏阶自由落体,路过我的脚边,我咽了口口水,小心翼翼地将鞋子朝内挪了挪,使它不至于沾到地面流过的血。

  “都下来。”

  很简单的三个字,可当它是从那个脸上带着冷笑、手持中距枪械的魁梧男性嘴里说出口时,没人愿意冒着危险、拒绝这个要求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二楼的客人纷纷举起手,顺着盘旋楼梯,默默地走到了一楼;没有任何人发出抗议的声音。

  几个身材同样健壮、古铜色皮肤,看上去就像是亡命歹徒的高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,也许是从门口、也许是角落;大厅里开始蔓延出一种死寂,无论是顾客还是员工,都各自低着头,一语不发,核心人物顺从地让匪徒把自己从后面将双手绑了起来。

  连刚才有几个趾高气扬、大声抗议的人,此刻也悄无声息了。

  呵呵哒……

  我心里又谢谢了一遍罗兰的邀请,但看到作为医生的他也被一个肌肉男绑起来后,还是有一丢的同情——

  不过我更同情的人,是自己。

  我家里还有一只连上厕所都找不到位置、只会在白纸上尿尿的小猫咪需要照顾呢tat

  领头的暴/力绑匪看上去不像是个冲动的人,他放完冷枪和热枪、就不再施加这些故意示威的行为;而是双手抱臂,冷淡地等待等手下完成工作。

  把各人都绑好后,他派了几个下属守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,然后拿起枪,对着餐厅经理的太阳穴、还算是和蔼可亲地问:

  “哪位是奥索恩太太?——听说她今天晚上屈尊降临、就在你们这家饭店吃饭;把她给老子指出来。”

  餐厅的经理看上去像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,他很平静地点点头;鼻梁上架着的茶色眼镜、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了下,和对方示意自己被捆起来的双手。

  领头会意地让人帮他解开、然后枪抵得更深:“现在。”

  其余人皆是屛住呼吸、观看着这一幕——

  “那位坐在紫色风铃桌布旁的女士,就是奥索恩太……”

  他的话音还未落,就被那个面容冷酷的男人一脚踢到了玻璃碎渣里。

  乌合之众无需指令,便举着枪、了结了这位经理的生命。

  我听见一声不算小的泣声、很快,它就变得微弱了下来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穿着马靴的领头大步走向奥索恩夫人,我朝奥索恩先生看了一眼,发现他的表情……怎么说呢,有些太过于冷静和考究,完全不像是个妻子即将被人伤害的丈夫;又带着些微关切的神色、反倒是让人觉得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。

  奥索恩夫人被那个凶残的男人扯着长发硬生生拽到了大厅的中心,她鸢紫色的丝绸外衣被蹂得变形、眼角带着湿痕、但语气却十分镇定: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?”

  “想做什么?”男人的嘴角带着一抹嘲笑,大手不知轻重地捏住她的下巴,轻佻道:“老子想干的有很多……不过,我们先来解决奥盟贝兹水手的那件事好了……啧,看看看看,您这不是想起来了么;”见对方突然变得僵硬、但依旧努力试图保持冷静的模样,他冷哼:“你们这些肮脏的狗屎大家族,少他妈跟老子废话,现在就给你男人联系、让他准备好三千万通货币、给老子连滚带爬地过来赎人!不然……”他环顾了一圈所有在场的人,“敢和警察支吾一个字,这些人全都得死!”

  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几个被备用杀鸡儆猴、穿着华贵的人就被丢到了附近,几把黑黢黢的枪口有意射偏;见他们不住地发抖、而不似之前的气定闲神,甚至还有个人让现场充满了一股尿骚味;那些手下粗鲁又幸灾乐祸大笑了起来。边说脏话边评论着:

  “看看,竟然尿裤子了!这个满脸雀斑的小白脸!”

  “哈哈哈,是不是想哭着回家找妈妈啊?他奶奶的,真恶心!谁去搜瓶香水往他头上去去味儿……”

  但他们显然很知道分寸:谁能杀、谁又不能碰——他们割掉了吊灯的钢绳,来了场血腥的开局、直接震慑了所有人;又毫无留情、冷血地杀死了餐厅的经理;可对于真正不能得罪的人,也只是戏弄加侮辱,连奥索恩夫人也不过是小小的施以惩戒和威胁……

  而那些人却死了。

  看了一圈,我也没看到那个拉提琴的姑娘、以及去卫生间时,一个给我指了路的温柔的服务生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我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,比起害怕,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;前两天的时候,我还觉得世界融合很奇妙、好多不同发色和眼珠的人走在大街上很新奇、小动物很可爱——可在经历了这件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以后回忆的事情后,突然又觉得,还是天/朝的治安最好了。

  奥索恩夫人大概从生下来至今为止,都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;她的面色涨得通红,比起胁迫、更多的是被人用语言和行为大肆伤害的耻辱;她颤抖着手,想要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机,能看出她在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镇定。

  我觉得她笑起来的模样挺可亲的,而本人也很高雅、很有气质,虽然刚才那件乌龙事让我有些无言,可此刻看到她的模样,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把这群人猛捶了一遍、顺便祈祷警察叔叔快点出现,让他们吃几百年的大牢。

  可她刚播出号码,站在她身旁的一个年轻绑匪就突然道:“不对啊……老大,我是上午就在这里等着的;我记得这女人今天晚上是和别人一起来的呢!”

  “什么?”领头看了他一眼,“你确定么?”

  “确定!她当时正好就坐在我附近,虽然隔着雅间的屏风,但我记得有四个人;里面会不会就有她的丈夫……”

  啊哦。

  我偷偷地看了看奥索恩先生;他的面上没什么表情,依旧显得很冷淡——这让我不紧有些佩服他高超的心理素质了;这种时候还能临危不乱,难怪彩旗飘飘……呸,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。

  果然,当那个年轻人说完后,奥索恩夫人的面容一僵,她试图反驳,然而却被人一把按在了洒满葡萄酒的桌子上,掐着脖子:“说,是谁?”

  奥索恩夫人慌乱地摇头,“他没来,是我约的医生和朋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