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，兩人雖然都累極，但是卻都努力地睜著眼。

似是有著說不完的話，但是每說出一句相互身邊沒了對方之後，該注意些什麽時，心情便會更加沉重上幾分。

看著努力和他說這話，眼皮卻在打架的田新苗，阮昊成心中湧滿心疼。

“老婆，我給你講我們在新兵訓練基地的故事好不好？”

他本是想講在前線打仗時的故事，可是那太過傷感，又充滿危險的故事，怕會讓媳婦更加清醒起來，所以在臨出口時，他卻改了地點。

“嗯，我的傻小子在訓練時一定是最棒的那個。”

田新苗努力抑制著即將出口的哈欠，輕輕啄了啄阮昊成的脣。

這個夜裡，她雖然很累，但是她想就這樣一直一直陪著她的傻小子到天明。

阮昊成從最初的普通訓練開始詳細地講了起來。

因爲最初的訓練很是乏味，所以阮昊成講得也沒有任何的有趣之処。

而且他的手無意識地在田新苗的後背上輕輕拍撫著，似是在爲自己的講述打著有節奏的拍子。

田新苗實在沒能抗爭過眼皮越來越頻繁的打架，最終彎著嘴角，在輕輕吻過阮昊成的脣角之後睡了過去。

阮昊成頫低頭，吻了吻她還保持著親吻他時微微嘟著的脣，嘴角苦澁地扯了扯，輕歎一口氣。

這樣擁著媳婦入眠、早間醒來時又望著她醒來的樣子的日子難道就這樣沒有了嗎？

這讓已經習慣了這樣日子的自己該如何去熬過一個個孤寂的夜晚。

“老婆，我好希望就這樣抱著你永遠不放手，可是、可是，我不能不去基地，而我也不能要求你拋下你的一切跟我去基地。”

阮昊成輕聲呢喃著，眼中已是滿滿的溼意。

他在部隊的那兩年，媳婦辛辛苦苦撐起了那個本該是他撐起來的家。

那時的她一定很孤單、很無助，而自己呢？除了能給她寫寫信卻什麽都乾不了。

她是愛他的，所以她便無怨無悔地忙碌著奔波著。

他也愛她，很愛很愛，而他發現他縂是不知道自己能爲她做什麽。

這幾年，他在努力讓媳婦感覺到嫁給他是快樂的、幸福的，因爲除了這些媳婦似乎什麽都不缺。

然而，現在他卻又要丟下她，讓她苦撐著這個家，而他連最起碼的幸福和快樂都給不了她。

“媳婦，我該怎麽做，才能彌補我欠你的。”

兩行眼淚輕輕地從他的眼角滑落，滑過側躺著他的臉側，而後落在枕巾上。

“昊成...傻小子...我想你了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過去身邊沒他的日子，還是以後將會沒他陪伴的更長遠的日子，田新苗的嘴微微扁了扁，帶著弱弱的哭腔呢喃出聲。

“媳婦，我、我該怎麽辦？”

阮昊成的聲音中有了濃濃的鼻音，眼淚像斷了線般，不停地落入紅黃相間花色的枕巾裡，在那裡暈染開一朵更濃豔的花朵。

阮昊成在田新苗的耳邊呢喃著自己對她的想唸、思唸，更多的是對她的不捨。

也不知他是幾時在這樣的呢喃中睡去了，他衹記得要將媳婦擁得緊緊的、緊緊的，興許這樣他在基地裡的夜晚裡閉著眼時懷裡的感覺才會真實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