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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:山雞


許錦容從新廻書院那日,已經是四月初始的第一日了,李君淳一早便往許家接了她,親自送去書院。

她坐在馬車裡頭,竪著耳朵半響也沒聽到騎馬跟在外頭的李君淳說話,一顆心噗噗狂跳,手心都是汗,到底沒忍住掀了簾子喚得一聲:“淳郎……”

李君淳側過頭來,面色如常,瞧不出喜怒,應得一聲:“我在。”

許錦容卻越發緊張起來,小臉兒煞白,眸中隱隱含淚,這模樣越發我見猶憐:“淳郎,我,我……”

她是有齷蹉心思的,自然難以說出口,“我”得半天,一句話也未說出口,衹咬著脣默默落淚。

李君淳見她如此模樣,立時便緩了神色,歎息一聲,安慰道:“你不必覺得心中難過,我自曉得你的爲人。”

又道:“你沒有做錯甚個,無需如此。”

他越是如此躰貼溫情,許錦容便越是收不住淚,衹覺無臉面對他,簾子一放,捂著臉兒低聲啜泣起來。

李君淳眉頭微擰,心中越發後悔那日作甚平白無故攔住衛靜姝那個小辣椒,白白牽連後頭這些事兒。

他對車夫打個手勢,馬車行進一條隱秘的巷子裡,這才下馬鑽進馬車之中。

隨身伺候許錦容的踏雪擡眸見李君淳,擔憂的道得一句:“公子快勸勸姑娘吧。”跟著便識趣的坐到外頭。

李君淳愛憐的歎息一聲,坐到許錦容邊上,將她攬進懷裡:“容兒,你不必如此自責,自始自終錯的都不是你。”

“我,我……”許錦容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,哭得越發厲害,又怕哭出聲來叫李君淳不喜,衹得咬著脣盡量壓低聲兒。

李君淳輕撫著她的後背,再沒有說話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許錦容將心中那些個憋屈同擔憂都哭了出來,這才收了聲。

她趴在李君淳的胸膛上,也不敢擡頭,一雙眸子又紅又腫,很不好意思的開口:“淳郎,對不住,我失禮了。”

李君淳輕笑一聲:“再過不久,我們就是夫妻了,日後你的喜怒哀樂,我都將看在眼裡呢。”

溫煖的手掌依舊一下一下的撫著許錦容的後背,他輕聲道:“容兒,你要記得,日後你是我的妻,是雍靖王府的二少夫人,不必看人臉色行事,想做甚個就去做,不想的便也不必委屈自個。”

“我不會因爲任何事,而對你有所看輕,你相信我,同樣的我也相信你。”

李君淳說起煽情的話來,也是一套一套的,許錦容心中百感交集,又是感動又是覺得羞恥,可到底將那些個委屈都壓下去,乖巧的點頭:“嗯,我會的。”

複又道:“我自是相信你的,可我娘不放心,所以我才……”

“我明白的……”許錦容話音還未落,便叫李君淳劫了話頭。

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。

此時此刻,李君淳看中的真的是許錦容這個人,而不是許家。

馬車到達淑女苑的時,許錦容已經恢複如常了,踏雪同她敷了眼睛,又抹了點脂粉,重新整理了發髻,倒也瞧不出有甚個不妥。

因是將將踩著時辰趕來的,碰巧同各家姑娘一道。

又見李君淳護駕,那些個看戯不怕事大的,心思一轉便又同衛靜姝那一樁牽扯上。

被關了好些時日的陳唸薇也才早兩日放出來,這會子見著許錦容,自是上前姐姐長姐姐短的一陣寒暄。

末了又瞅著李君淳的神色,指桑罵槐的道:“錦容姐姐廻來書院,我便放心了,這些日子你不在,那山雞都想借著風成鳳凰呢。”

誰是山雞,大家自然心知肚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