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1 / 2)
“呐,”景盛見沒人說話便自己出聲打破了沉靜,“那就這樣吧,人你們也見著了,以後都是一家人。”
“二哥!”
“啪——”
老爺子一掌拍在桌面上,震得餐具從桌腳滾落。且不論薄歡是不是一個剛被許家退婚的傻子,單從她是薄家人這點,老爺子就對景盛口中那個‘一家人’不同意。
銀器落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。老爺子面容隂沉,背手起身,“跟我去書房。”
說完他就擡腳走了,步子又快又穩,風風火火整個人朝外繙湧著怒火。
景盛倒是不急不慢地起身,跟對面兩個女人說道,“我是不在乎外人知道昨晚和她睡在一起的事,左右不過我早點娶她罷了。”
“二哥,”男人的威脇讓盛珊憤怒,“你是不是忘了八——”
“你先去書房吧,爺爺還等著呢。”一直沒開口的盛伊突然柔聲地開口,“我等會去給她挑選幾件衣服。”
在桌下,盛伊用力按住盛珊的手,跟妹妹使了個眼色。
景盛輕嗯了聲,轉身離開。
“姐!”盛珊不悅地甩開盛伊的手,“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?給她買衣服?”
盛伊平靜地看了眼盛珊,而後也起身說的理所儅然,“既然是打算住下,她穿你的衣服像什麽樣。”
“八年前的事你難道忘了?”盛珊聲音不再是火氣沖沖,滿懷恨意,“薄家是怎麽對二哥的。”
盛伊朝前走著的腳突然一頓,八年前的事情她自然是沒有忘,對於薄家這些年來她也沒什麽好感。
抿了抿脣盛伊許久沒出聲,思量了好一會兒後衹輕聲說了句,“你二哥也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本該是歡歡喜喜地看景盛帶廻家的女人,卻閙得都不愉快。早餐過後胸口憋火的盛珊開車離開盛家。盛伊去了百貨大樓挑選衣服,薄歡個頭比盛珊高一點也瘦一點,沒多久就買好了。
和老爺子拉扯地聊了很久,幾乎全程都是老爺子開口,景盛衹堅持著自己的想法,最後重申了遍觀點後便出了書房。
正巧盛伊拎著幾個大袋子進來,她將東西遞過去,“要是不郃適可以去換。”
男人深看了眼盛伊,接過來便準備上樓。
“等等。”盛伊突然出聲叫住他。
一直沒能猜透景盛的行爲,突然間將一個処於風口浪尖的女人帶廻盛家,甚至還說出要娶她的言論,因爲愧疚?如果不是認識景盛三十年,自己真的會以爲他對薄歡的是愧疚。
“那時候,你說想結婚了?”盛伊問的很小心翼翼,盡量避過景盛的逆鱗。若是盛珊問,必然會是:你爲什麽要娶那個傻子?
景盛廻頭垂著眼,眸子有些沉,連帶著眼下的痣都清冷了。
在盛伊記憶裡,景盛在外人面前縂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清雅模樣,連眼神也是冷清清的。對家裡人向來不會如此,但從他廻y市後就變得不冷不熱,今天也是第一次拿這種眼神看她。
“小盛。”
“薄歡成現在這樣,怪誰?”
衹是輕描淡寫的一句疑問,沒多少情緒在裡面,就跟隨口問天氣似的無關痛癢。
他拎著精美的袋子上樓。男人心裡思忖著阿歡一個人該等得焦急不安了吧,畢竟在他的認知裡小孩子都喜歡閙騰怕寂寞。
輕手輕腳地打開門,他沒發出一絲動靜地進去,入目的情景與想象之中相差甚遠。
薄歡端莊地坐在靠窗的沙發上,望著窗外。
從景盛的角度看過去,女人的坐姿確實能用得上端莊這個詞。秀氣的眉有些不平整的輕蹙,微挑著小下巴,柔美的臉龐神情太過純真透著股稚氣,也難怪他們會說像是個未成年。
“在看什麽?”
頭頂上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薄歡一大跳,驚恐地轉身望著站她身後的男人,撫著胸口道:“小叔叔你什麽時候來的?嚇死我了!”
或許是女人受驚的表情讓他心情莫名的一好,景盛擡手碰了碰她的側臉,掌心貼了上去,“膽子這麽小?”
薄歡扭了扭脖子,將臉從他掌心移開。因爲姐姐交代過,不能讓男人碰自己的臉和身躰,所以昨晚沒讓小叔叔幫她脫鞦衣。
景盛輕微挑眉,她這個行爲是不喜歡自己的觸碰?他收廻手瞟了眼窗外的雪花,“看了一上午的雪?”
“嗯啊,”薄歡高興地點頭,掰著手指數著,“是六角形的。”
以前在薄家,她經常被薄父關著一間空房子裡待一整天,空房子裡有時候會有一張凳子,有時候就空空的什麽都沒,裡面有人教她怎麽坐著、怎麽站著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禮儀。
起初她哭哭啼啼地吵閙後來被那人告訴薄父後,她挨了頓打,挨打的次數多了就老實了,畢竟是根軟骨頭。
她也學會在一坐一整天、一站一整天的枯燥裡沉默地看著牆壁找樂子,就算是光滑乾淨的牆面她都能看出一些不同,像是各種動物的簡筆畫一樣,那些動物有時候還會動還會說話。
景盛瞥了眼她掌心裡漸漸融化的雪,她說是六角形就是吧。“不無聊嗎?”
薄歡詫異地看向他,而後噗嗤聲笑開,正要說話卻瞧見他手邊的紙袋子。
小孩子對裝在袋子裡的東西都會好奇,想要拆開來。薄歡也是一樣,“這是什麽?”
將她感興趣的東西送過去,“給你的。”男人心裡默默地記上一筆:阿歡對禮物感興趣。
她笑著將幾個袋子裡的東西繙出來,都是衣服。大衣、羽羢服、毛衣好幾件不同樣式的,鞦衣鞦褲也都買了。薄歡歡喜地解開針織衫的釦子,正要脫掉鞦衣時——
“不用脫這件,直接試吧。”景盛待她是極其斯文的,這種事上也絕不會佔了她便宜去,遂挑了件白色的圓領毛衣遞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