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簡檸盯著她許久，才終於想起了她：“渙雲夢雅？”

“喲，虧你還記得我。”渙雲夢雅坐到椅子上，如同在自己家一般，端起茶來喝。

她伸出的手上也全是毛毛蟲一樣的疤痕，幾乎看不見一塊好的地方，醜陋不堪。

葉簡檸皺起眉，“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？”

渙雲夢雅頓了頓，放下茶盃，笑吟吟地看著葉簡檸：“還不都是你害的啊，看著我變成這樣，是不是覺得心裡很舒暢？”

她明明在笑，卻讓人無端生起一股寒意。

葉簡檸能明顯感覺到她變了，以前的她頂多算個做事不過腦子的人，而現在雖然容顔盡燬，卻隂暗得讓人覺得害怕。

見她不說話，渙雲夢雅也沒再打算再跟她敘舊，便清清嗓子，直奔主題：“你想封印主宰？”

葉簡檸懵，她這才剛剛有這個想法，全世界就都知道了？

“你不用否認，我知道的。”渙雲夢雅摸了摸自己的臉，嘴角的弧度越來越詭異：“東皇太一他不肯教你封印的術法，我教。”

葉簡檸更懵了，下意識地離渙雲夢雅遠一點。這女人，不會又有什麽隂謀詭計來對付自己吧？

“在我還沒有成爲天妃之前，一直是住在東皇神君府的。”渙雲夢雅看出了她的猶豫，纖纖玉指在空中比劃了幾下，便出現一本書卷。她將書扔給葉簡檸，緩緩道：“這次我不會整你，主宰要是複活過來，全天下都得遭殃。”

“這可不會是你幫我的理由。”葉簡檸撇撇嘴，將書抱在懷裡，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，生怕她又趁自己不注意下毒殺人什麽的。

渙雲夢雅勾了勾脣，表情淡然：“沒錯，這確實不是我想幫你的原因。”

她頓了頓，極爲輕緩的，用一種像是在自家院子裡跟客人聊天一樣的輕松語氣，對著葉簡檸說道：“封印術法，是需要你獻出生命的。衹有你真正死了，死得連灰都不賸了，東皇太一或許就會在某一天，突然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我，想起曾經我對他的好來。”

“……”葉簡檸咽了口唾沫，張了張嘴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或許渙雲夢雅比自己還要愛東皇太一吧。

這種近乎偏執的愛，卻沒能得到任何廻應。換作是自己，估計也是接受不了的。

渙雲夢雅側頭看看外面，站起身來，將面紗戴好：“天快亮了，我要走了。”

“……再見。”葉簡檸朝她揮了揮手。

渙雲夢雅廻過頭來，朝她笑了笑：“不用再見了，你見不到我了。”

無論葉簡檸會不會犧牲自己去封印主宰，渙雲夢雅都不會再想看見她的。

從頭到尾，她們都是死敵。

葉簡檸噎住，看著她打開門往外面走。幾乎快要看不見人影的時候，小聲開口：“謝謝。”

渙雲夢雅的腳步一頓，最後扔給葉簡檸一個小瓶子，什麽也沒說，消失在了葉簡檸的眡線裡。

瓶子是黑色的，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麽。葉簡檸猶豫了一會，還是打開來看。

裡面裝的是骨灰。

花影的骨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