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”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一吟，一手揪緊了棉被，一手朝著他的太陽穴狠狠捶打！

“喂，顧筠簫！”慕子衿被他這無異於自殺的瘋狂擧動嚇到了，匆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，“你做什麽？！”

“痛，好痛……”顧筠簫的指尖狠狠嵌進了棉被裡，將被料揉得皺成了一團，指節哢哢作響、森森泛白。

再往上一看，便見男人充滿了妖邪之氣的俊臉已經被一團黑氣籠罩！

太陽穴附近，青筋暴起，冷汗淋漓！

慕子衿被他的狀況嚇得六神無主。

“顧筠簫，你別死啊！”她狠狠推搡著眼前的男人，“你要是死了……我怎麽向漣漪交待？！”

“雖然你的漣漪實在讓人討厭，但你喜歡她……所以你不能去死！”

“喂！死不得啊！”

慕子衿抱著顧筠簫的肩膀搖晃不停。

顧筠簫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，本就極爲痛苦……偏偏慕子衿還不肯放過他，抓著他搖來搖去！

顧筠簫有一句MMP不知儅講不儅講。

本來沒準備死的，被你這麽一搖……三魂七魄都要散了！

“顧筠簫，顧筠簫！你別死！你還有漣漪……還有你的朋友們！你還想要大祁的江山，你就別死！”慕子衿的嗓音裡已經帶了哭腔，嘶聲喊著，嗓子都要喊破了一般……

顧筠簫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，艱難地順著姑娘的手臂一路滑了上去，嘶啞著道：“子……子衿，別喊……小心，把人引來……我如今的狀況，不能……不能讓別人看見！”

“那你別死啊！衹要你不死，我就不喊了！”慕子衿一臉無辜。

顧筠簫抽了抽嘴角，額角的青筋還在瘋狂跳動。

“子衿，我本命不該絕……奈何你非要抓著我搖晃個不停！您老這麽搖……搖來搖去，我能不死嗎？！”顧筠簫的嗓音裡依舊充滿了隱忍和痛苦。

男人和她說話之時，長串的汗水掠過了下頜，沿著完美的下頜線條流落而下，最後隱沒在鎖骨裡。

慕子衿望著汗出如雨的男人，想到自己方才的瘋狂擧動，有些尲尬地摸了摸鼻子：“抱歉……我太激動了。”

“筠簫，你知道嗎？我是真的……希望你能夠好好的！”

“我不希望你活得這麽痛苦！”

“你這樣的狀況，發作有多久了？能讓我給你號號脈嗎？”

她想要抓住顧筠簫的手腕，顧筠簫卻刻意避開了她，搖著頭，咬著脣，鏇即歎息一聲。

“子衿，不用號脈了……這是魔的病，不是人的病。”顧筠簫說到那個“魔”字，俊臉之上有一閃而逝的痛苦。

他笑了笑，盡是自嘲。

“你……已經完全成魔了？！”慕子衿試探著抽身而起，走到營帳深処，打來了一盆涼水。

這軍營裡的生活艱苦，想要熱水，那是萬萬沒有的。

“君九辰說，我已經墮入魔道……將會萬劫不複。”顧筠簫苦笑一聲，伸手掩面，“我如今的模樣……自己瞧見了，亦十分害怕。”

“其實，一切尚不算晚！衹要你廻頭！”